第040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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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三合一
鹿曉倒騰了半天才打開行李箱, 她以為會是什麽特別的東西，比如一具嬰兒的骸骨，又或者半具屍體, 在她打開後突然睜開眼睛，沒想到只是一些普通的衣物。
鹿曉將所有衣服都抖了抖, 見確實沒其他東西了, 這才丟回行李箱內, 跟系統吐槽, “這個厲鬼還真貼心，將我弄進幻境還給我一個符合身份的行李箱, 不得不說, 有無限恐怖副本那味了。”
系統沒吭聲, 鹿曉又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實在無聊只得在沙發上坐下，閉目養神。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之際, 一聲慘叫頓時將她驚醒, 伴隨著的還有男人憤怒的吼叫和小孩子尖利的哭聲。
鹿曉很快分辨了聲音的來源, 看向頭頂。
系統也暫停了電視劇, 說, “聽起來應該是6樓的, 5樓沒孩子。”
鹿曉也這麽猜測的, 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腳，然後將腰後的匕首抽出來藏進衣袖裏，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漆黑如墨，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只有走廊昏暗的燈光提供了一點視野。
鹿曉一邊聽著越來越刺耳的慘叫聲和哭聲，一邊謹慎的開始爬樓。
從3樓爬到6樓, 順利的不可思議，就連系統也困惑的說：“這麽好的機會，那厲鬼不弄出點什麽試探一下你的實力？”
鹿曉用空出的左手撓了撓臉頰，道：“可能驚喜在後頭？”
系統不說話了，催促她趕緊去看看。
鹿曉便小心的從樓道踏上6樓的走廊，她第一眼先看到一個孩子，是個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黃色的卡通睡裙，頭發亂蓬蓬的，正捏著衣服哭嚎，這一會兒功夫哭的眼睛都腫了。
除了女孩外，整個走廊空無一人，甚至連個開門聽熱鬧的人都沒有，看起來真是被這個6樓的老趙折騰的怕了。
鹿曉觀察完，才慢慢的走過去，走到女孩面前並沒有蹲下，而是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聲問，“小妹妹，你在哭什麽？”
小女孩像是才發現她一樣，猛的往前一撲抱著鹿曉的腿，哭的直打嗝，“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她快要被打死了。”
鹿曉仔細觀察著她，確定只是一具幻象，才牽住她的手說：“好，我去看看。”
說著用力敲響了門，鹿曉一直敲了很多遍，才聽到屋裏有重重的腳步聲走向門口。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鹿曉戴在手腕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危險感應手環突然開始發燙。
鹿曉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什麽，牽著女孩後退了幾步。
果然，在門打開後，沒有先看到人，而是先看到一把鋒利的菜刀，隨後才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後，就這麽舉著菜刀惡狠狠的盯著鹿曉，“什麽事？”
男人的眼裏滿是紅血絲，神色之間還有些癲狂，怎麽看此時都不太正常。
雖然小女孩只是個幻象，但鹿曉還是下意識將她藏到身後，才看著男人冷漠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家在鬧什麽，你們不睡我還要睡。”
男人表情兇惡的看著鹿曉，還激動的揮舞了一下手裏的菜刀，高聲道：“我在自己家打老婆關你什麽事，你要是看不慣你搬走啊。”
鹿曉冷笑了一聲，說：“打人的感覺很有意思是不是？”
男人沒料到鹿曉會來這麽一句，表情僵住了，正欲說什麽，鹿曉卻已經一腳踹了上去。
無論是幻境還是t現實，她看到這樣的人就厭煩，只會欺軟怕硬的懦夫。
現在是幻境更好，沒有人來拉架，也不用擔心下手重了會被警察逮走，還能順便試探一下厲鬼。
鹿曉一腳將男人踹倒在了房子客廳的地板上，乘著門大開，自己走了進去，然後反手關門將女孩關在了門外。
剛踏進客廳，鹿曉就看見了一個女人生死不知的趴在臥室的地板上，從裸露的小腿上看，傷的應該不輕，最重要的是，這個也是幻象。
鹿曉頓時有些失望，這個厲鬼藏的還真嚴實。
帶著些怨氣，鹿曉將剛站起的男人又踹倒，還將菜刀踢到一邊，這才一聲不吭的開始打人。
男人一開始還不服氣的試圖反擊，嘴上罵的極臟，可很快就開始抱頭求饒，並連連保證以後再也不打人了。
鹿曉又狠狠踢了幾腳，才直起身。
男人此時鼻青臉腫十分淒慘，看著鹿曉的眼神中雖然滿是驚懼，但依然帶著一股怨恨，像是毒蛇一般，準備著隨時撲上來咬一口。
鹿曉看的直牙癢，想了想，匯聚一絲能量在指尖，正準備彈過去，就覺眼前一花，她重新站在了走廊上，小女孩正抱著她的腿求她救救她媽媽，耳邊是熟悉的男人怒罵聲和女人的慘叫聲。
鹿曉懵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幻境的時間被倒退了。
不，不對，鹿曉看著在指尖跳躍的一絲能量，明白過來，這是操控幻境的厲鬼將幻境略微調整了，這是在阻止她對幻境進行改變。
鹿曉猜測著厲鬼的目的，問系統，“統子啊，這厲鬼看起來是真沒什麽殺心啊，目前看是沒有，搞這一出是試探我們？”
如果只是單純的講故事的話，就會像之前的程妍那樣，她們只能看什麽都無法改變，甚至不能靠近。
系統說：“大概吧，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鹿曉也有些無奈了，說：“只能順其自然了，就是不知道在這裏會被困幾天，希望不會太久。”
鹿曉還惦記著她那些客戶呢，特別是餘笑笑，都多久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既然不能做大的改變，鹿曉便將男人又揍了一頓警告他晚上安靜點，就下樓了。
走到四樓樓道的時候，鹿曉意外的碰到了滕國飛和閆松，不禁問，“你們怎麽出來了？”
閆松手裏還握著鹿曉給他的那把匕首，滕國飛手裏也攥了瓶黑狗血，看到鹿曉松了一口氣說：“看你這麽久還沒下來，怕你出什麽事上來看看。”
這就是警察叔叔給的安全感嗎？明知道她有特殊能力，要真出事了他們來也是送菜還願意出來，鹿曉不禁有些感動，笑著說：“沒什麽事，就是上去揍了個人。”
兩人頓時了然，正要開口，突然四樓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這聲音雖然變了調，但也能聽出來有些耳熟。
三個人皆是臉色一變，往四樓他們的住處跑去。
進到屋子裏時裏面亂成一團，黑狗血撒的滿地都是，四個警察分別按著一個人，被按著的人都滿臉恐慌，其中一個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清晰的手指印，像是被誰狠狠的掐過。
鹿曉掃視一圈，問離的最近的蘇開宇，“這是怎麽了？”
蘇開宇按著的人還在用力掙紮，不禁加重了兩分力道，才抽空回答，“不知道怎麽了，這4個本來睡的好好的突然打起來，險些將其中一個掐死。”
被按著的四個人看起來還不太清醒，驚恐的大喊著，“有鬼，有鬼，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看著被嚇破了膽的四個人，鹿曉被吵的都要耳鳴了，不由的揉了揉耳朵，看了一圈抄起一瓶礦泉水將四個人全都潑了一遍。
鹿曉原以為會有點用，誰知道四個人還跟尖叫雞似的，不禁想了想說：“把他們打暈吧，等醒來應該就冷靜了。”
幹這個四個警察都很專業，力度拿捏的剛剛好。
將暈過去的四個人重新搬回床上，鹿曉在他們住的臥室裏看了一圈，果然看到點痕跡，一串極淡的血手印從床底延伸到床頭，想來也不是人幹的。
看來她在6樓的時候，厲鬼來過。
鹿曉看著那串血手印沈思，有點隱約明白厲鬼的心思了。
想通過幻境告訴她們一些事情是真的，但想殺那四個人的想法也是真的。
厲鬼並不是不殺人，只是不想殺他們罷了，對那四個人可是一點都不手軟，但是為什麽呢，僅僅只是因為那四個人不修口德，人品低劣嗎？
鹿曉總覺得那四個人應該瞞了她們什麽。
鹿曉正思考的認真，閆松突然問，“發現什麽了？”
鹿曉一扭頭，這才發現閆松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她身邊，正有點緊張的四處觀察。
鹿曉指了指床下，說：“你看看。”
閆松趴下去，看到血手印後頓時臉色有點發青，道：“那厲鬼真來過？可是為什麽，我們被困在這裏幾天了，為什麽之前沒有來過，今天晚上就來了呢？”
兩個人蹲在床邊討論的時候，其他人也圍在門邊，聞言面面相覷的對視了片刻，蘇向明突然說：“可能是因為……之前晚上都沒有開過門？”
所有人都被這個說法弄的楞住了，鹿曉聽的有些想笑，這個厲鬼這麽尊重隱私的嗎？明明大家都在她的幻境裏，不開門她就真的不穿墻？
鹿曉覺得不太可能，說：“我還是覺得那四個人不止瞞著我們一些事情，可能晚上還說了一些什麽激怒了厲鬼，你們晚上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沒聽到什麽嗎？”
滕國飛說：“你沒來之前他們一直和我們待一屋，不敢自己待著，後來你給分了黑狗血和符，他們今天晚上就四個人待一個屋了，我們只是在客廳裏守著。”
那也就是說，他們四個人很可能私底下說了什麽，但滕國飛他們沒聽到罷了。
鹿曉想著冷笑一聲，道：“那就等他們醒來問問就知道了，不過這四個人還真有意思，給點顏色就敢開染房。”
四個人昏迷了很久，天都亮了，才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
一直守著的雷京喊鹿曉進去的時候，四個人的表情還有些恍惚，呆滯的看了一圈，才猛的想起了什麽，一個翻身坐起來，驚恐的對他們說：“鬼，有鬼，昨天有鬼想殺我們。”
鹿曉儼然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她等著滕國飛他們問話，他們反而看著自己，鹿曉不禁有些失笑，只得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仔細說說。”
經過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描述，鹿曉他們這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
因為接連幾天都一直驚惶不安，所以在拿到黑狗血和符箓後，有了底氣的四個人就困的擠在一起睡了。
最先被驚醒的是醉酒提議探險的楊華榮，他睡著睡著就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視線盯著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站在床頭，彎腰用沒有瞳孔的眼睛盯著他，幽幽的問，“你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找不到她。”
女鬼說著話，還有鮮血不斷的從脖頸處被割開的傷口流下來，一股又一股，很快就浸濕了白色的睡衣，將白色染成了紅色。
楊華榮被嚇的失去了表情，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直到女鬼又問了一遍，“你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找不到她。”才猛的驚醒過來，用尖利的驚叫聲表達著心中的恐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翻下來，想沖出臥室去到客廳裏。
只是在他來到門邊後，那門仿佛被焊死了一般，怎麽打都打不開，而這麽大的動靜，他那三個朋友卻跟死了一樣沒有被吵醒。
楊華榮想過去喊醒他們，只是剛一轉身，就看到那女鬼貼在他身後，臉幾乎貼在他的臉上，幽幽的問，“你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找不到她。”
楊華榮滿腦子都是想著離我遠一點，本能的閉著眼睛拼命揮舞著手臂，想讓女鬼離開，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真的觸摸到了女鬼，他頓時想起來，他的口袋裏有黑狗血。
像是看到逃生的希望般，楊華榮喜出望外的將黑狗血從口袋裏掏出來，動作迅速的打開瓶蓋潑了過去。
果然女鬼被傷到了，那黑狗血仿佛硫酸一樣，潑到女鬼身上開始燒灼融化，那女鬼疼的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楊華榮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突然撲上去狠狠掐住女鬼的脖子，想將她掐死，滿腦子都想著，只要她消失了，自己就能出去了。
然後t就是雷京他們聽到動靜闖進來，看到打成一團的四個人，其中一個被掐的已經翻白眼了。
鹿曉安靜的聽完，在四個人躲閃的眼神中，突然問，“你們昨晚睡前聊了什麽？”
鹿曉雖然語氣平靜，但神情淡漠，手上還把玩著匕首，看著很有壓迫感。
四個人都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楊華榮才支支吾吾的說：“沒，沒聊什麽，就是討論著等出去了，要吃什麽補補。”
“對對，”其他三個人也附和著，“自從被困在這裏後就一直餓肚子，我現在餓的都能吃下去一頭牛。”
鹿曉冷笑了一聲，顯然不信，淡淡道：“你們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厲鬼盯上的是你們，跟我有什麽關系。”說著就站起身打算走。
四個人頓時急了，大聲道：“你不是被請來救我們的嗎？你不能走，你要貼身保護我們。”
鹿曉也不生氣，只覺得這四個人都是蠢貨，到現在了還看不清形勢，轉身表情冷淡的說：“第一，我是被閆松的堂弟請來救他哥的，第二，我不是人民公仆，跟你一樣都是人民群眾，所以沒有保護你們的義務，第三，想要求人至少要拿出態度，你們連個真話都不說，我看著像是傻子嗎還保護你們，自己保護自己吧。”說完不顧四個人色厲內荏的大喊，頭也不回的走了。
閆松他們也跟了出來，一直跟到走廊上問她，“你去6樓有沒有發現什麽，後面打算怎麽做？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鹿曉轉頭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與白天的景象不同，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黑的像一塊黑色的布將整棟樓罩住了一樣，讓人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恐慌。
鹿曉定了定神看向閆松，說：“是發現了點東西，但不是什麽壞事，至少對我對你們不是，除了他們四個，我們接下來沒什麽做的，看戲就行了。”
“看戲？”幾個人都不理解，皺著眉頭看著鹿曉，“將我們這麽多人弄進來困住，就是為了讓我們看戲？”
鹿曉說：“除了告訴我們一些事，也可能是拖延時間，或者它想拿我們當人質用來談判也不一定，反正現在也找不到厲鬼，就順其自然吧。”
“那他們呢？”蘇開宇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裏惶惶不安的四個人。
鹿曉冷漠的看了那四個人一眼，微微傾斜身子靠近身邊的幾個人，壓低聲音說：“這四個人肯定瞞了我們一些事，你們都是專業的，想辦法問出來。”
幾個人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那四個人一眼，片刻後點了點頭。
交代好事情，鹿曉就溜溜達達回3樓了。
在沙發上坐下，鹿曉擡頭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跟系統吐槽說：“統子啊，這次的收鬼之行真沒什麽意思，要打又不打，還跟我玩上捉迷藏了，堂堂一個厲鬼這麽搞有失身份吧。”
系統道：“明知打不過你還上來硬剛，這才是腦子有病吧。”
鹿曉無言以對。
本來只是想休息會兒，鹿曉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了，直到窗外明亮的光線照射到了眼皮上，才被刺激的睜開了眼睛。
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睡的有點腰酸背疼，鹿曉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打開門來到走廊上。
看一眼太陽已經升的老高，還有不少人進進出出的似乎是在準備午飯，孩童的吵鬧聲，做飯時散發出來的油煙味，混合在一起帶來的生活氣息，總是容易讓人恍惚。
鹿曉回憶著昨晚那讓人覺得窒息的黑夜，沈默了片刻突然和系統說：“統子，厲鬼生前一定很喜歡白天，很討厭黑夜吧。”
不然不會花這麽多精力將白天塑造的這麽逼真，而夜晚就那麽敷衍。
系統道：“也許是她恐懼黑夜。”
鹿曉想到了昨晚那截她看到的小腿，雖然並沒有看清全貌，但只通過那截小腿就能猜到，小腿的主人一定渾身傷痕累累。
這麽想著，她又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小女孩，聯想到楊華榮說的話，鹿曉覺得破局的關鍵一定是這個女孩。
便回屋隨便吃了點東西，徑直去了6樓。
她敲開了門，來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半長的頭發沒有紮起來，亂糟糟的搭在肩膀上，擋住了側臉，個子不高，身形苗條，皮膚很白，極其白，所以才顯得身體上的傷痕格外嚴重，有些一看就是新傷，有些能看出來是舊傷，不用猜也知道，女人被家暴的時間一定持續的很長了。
鹿曉觀察人的功夫，女人也用一種心如死灰的眼神看著她，平靜的問，“你找誰？”
鹿曉說：“我找你女兒。”
提到小女孩，女人的眼神才有了些波動，警惕的看著鹿曉，語氣帶了幾分質問的道：“你是誰，你找我女兒幹什麽。”
鹿曉笑了笑，說：“來看看她被嚇到沒有，昨晚我聽到動靜上來看看，你女兒被關在門外哭的很傷心。”
女人抿了抿唇，態度瞬間變的柔軟了，似是想起了什麽，感激的看著鹿曉，“昨晚……謝謝你了，我女兒很喜歡你，以後晚上的時候，能讓她待在你那裏嗎？天亮我會來接她的。”
鹿曉挑了挑眉，沒想到女人會這樣說，想了想也沒有拒絕，道：“好呀，我也挺喜歡她的。”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女人又很是感激的道了謝，但並沒有邀請鹿曉進去的意思。
鹿曉也只是找個借口接近一下那個女孩，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多停留，又簡單聊了幾句就告辭走了。
回到3樓自己的屋子，不出所料滕國飛和閆松已經等著她了。
鹿曉打開門讓兩人進去，坐下問，“問出來了？”
兩個人都是一臉憤怒的表情，不同的是閆松的情緒格外明顯，滕國飛努力控制了，只是緊皺的眉頭和帶著怒火的眼神顯示著他的不平靜。
閆松率先開口，說：“問出來了，那四個畜生果然有事瞞著我們。”
聽到畜生這個詞，鹿曉就知道那四個人瞞的事情肯定不小，說不定還和人命有關。
滕國飛道：“我來說吧，楊華榮等四人，在五年內用女朋友的名義做掩飾，數次以灌酒下藥等方式用女友為他們的一些朋友提供性服務，致使兩名女受害者感染HIV，自殺身亡，這次所謂的探險也只是在挑選場地。”
“場地？”鹿曉一臉難以置信。
滕國飛點點頭，“他們每次組織這種聚會都是用探險的名義，畢竟荒郊野嶺，人跡罕至，哪怕有意外也比較好控制。”
鹿曉現在才明白厲鬼為什麽違背報仇的本能，被靈氣激發後沒有選擇蟄伏等待機會，而是暴露了自己，她現在也很想將這幾個王八蛋殺了。
鹿曉搓了搓手指，頭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滕國飛和閆松都看著她，明顯是等她拿主意。
鹿曉努力平覆著心情，分析說：“他們四個人在挑選場地的時候肯定提到了這次的計劃，所以惹怒了厲鬼，導致厲鬼現身想要殺人，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被拉入幻境的，從還能報警就能看出來，我估摸著厲鬼也不太想沾染他們的鮮血，所以最初只是用嚇人的方式，試圖讓他們慌不擇路自己墜樓，又或者通過幻象的方式讓他們自相殘殺，直到你們到來，它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滕國飛點點頭，“是這樣，我們接到報警到達現場後，他們確實分散著站在走廊的圍墻以及窗臺上，他們的精神狀態看著很崩潰，像是不想跳，但又有什麽東西在後面追著他們，不過等我們沖進樓裏後，他們都已經下來了。”
鹿曉聽著笑了，說：“閆松還說正氣沒用，這不就用著了？要不是你們來的快，他們四個都已經是屍體了，你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
滕國飛和閆松的表情都有些覆雜，鹿曉也看不出他們有沒有後悔自己出警的太快。
不過人都已經在幻境了，後不後悔也沒用了，鹿曉道：“你們來之前我去了6樓一趟，跟那家的女主人交談了兩句，她將她女兒托付給我，等晚上我就會上去接人，你們晚上要一起嗎？我總覺得這個女孩很關鍵。”
閆松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鹿曉，毫不猶豫的回答，“要，我現在就不想回去了，看著那四個人就煩，等出去了一定第一時間把他們送進去。”
滕國飛也說：“有蘇開宇他們守著，我們在不在無t所謂，晚上就和你一起吧。”
幻境裏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三個人也沒幹什麽，一眨眼的功夫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鹿曉透過打開的窗戶看了一眼窗外，笑道：“估計厲鬼看他們四個也挺煩的，瞧這時間加速大法，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出去了。”
就鹿曉這麽一句話的時間，外面已經徹底黑透了。
滕國飛和閆松被鹿曉的輕松感染，表情也放松了許多。
招呼了一聲讓他們隨便坐，鹿曉就溜溜達達上了6樓。
這次來開門的是昨晚那個小女孩，紮著可愛的雙馬尾，穿著漂亮的黃色小裙子，一蹦一跳的牽著鹿曉的手將她領進了屋，還大方的拿出自己的零食分享，“姐姐你吃，這都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可好吃了，姐姐你快嘗嘗。”
鹿曉拿起一袋果凍撕開包裝，卻沒有自己吃，而是放在小女孩的手心裏，笑著說：“姐姐是大人了，不能搶小朋友的東西吃，不然小朋友會長不高的，你吃。”
小女孩快快樂樂的將果凍塞進了嘴裏，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看的出女人養女兒養的非常用心，雖然自己身在地獄，但已經竭盡所能的庇護著小女孩，將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她。
鹿曉和小女孩玩了一會兒，女人才從廚房裏出來，大熱的天穿著長袖長褲，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一改早上面對鹿曉時的冷漠，此時的表情非常溫柔，笑著對鹿曉說：“你來啦？”
鹿曉點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帶她下去玩？”
女人還沒回答，小女孩驚喜的看看她媽媽，又看看鹿曉，有些激動的問，“姐姐我可以去你家玩？”
鹿曉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點頭，“是呀，我很喜歡你，你媽媽已經答應我晚上帶你回家玩。”
小女孩一開始很高興，但很快就擔憂的看向女人，說：“那我媽媽呢，也去你那裏嗎？”
女人蹲下與小女孩平視，溫柔的摸著她的臉頰，淺笑著道：“媽媽也去，不過要晚點去，準備好了晚飯就去，不然你爸爸會生氣的。”
小女孩這才放下心，乖巧的說：“那媽媽你要快點哦，我在姐姐家等你。”
女人笑著點點頭，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臉，才對鹿曉說：“去吧。”
鹿曉便站起身，牽著小女孩出了門。
小女孩對於去鹿曉家做客很開心，一路上都在蹦蹦跳跳，嘰嘰喳喳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姐姐我喜歡你，你是第一個願意請我去你家玩的人。”
“姐姐你在這裏住多久呀。”
“姐姐我們是朋友了嗎？”
“姐姐會一直和我一起玩嗎？”
小女孩的每一句話鹿曉都有問必答。
“我也喜歡你。”
“不知道住多久，不過應該會住很久。”
“我們是朋友了呀。”
“會的，只要姐姐在這裏，就會一直和你一起玩。”
兩人很快回到了3樓，小女孩跟著鹿曉進到家裏，看到還有兩個人嚇了一跳，頓時躲在鹿曉身後。
滕國飛和閆松都從沙發上站起來，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到底還是好奇心很重的年紀，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探頭探腦，看到他們對自己露出笑容，也趕緊擠出一個微笑。
鹿曉笑著將人抱起來，指著兩人說：“這是滕國飛叔叔，這是閆松叔叔，都是阿姨的好朋友，他們都可厲害了，都可以保護你。”
小女孩糾正道：“你是姐姐，不是阿姨，媽媽說讓我喊你姐姐。”
鹿曉無所謂的摸摸她的頭，說：“姐姐就姐姐吧，那你就要叫他們哥哥。”
小女孩看看滕國飛，又看看閆松，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到底也沒說，只是艱難的擠出兩句哥哥。
滕國飛一把年紀了還被五六歲的小女孩叫哥哥，很不好意思，閆松就理所當然了，很快和小女孩玩到了一起。
小女孩一開始玩的很開心，但很快就想起了媽媽，從閆松的懷裏掙紮著跳下地，揪著鹿曉的褲腿問她，“姐姐，我媽媽呢，怎麽還不來？”
鹿曉蹲下看著小女孩的眼睛，溫和的說：“你媽媽要做飯呀，做飯很麻煩的，要洗米蒸米飯，還要擇菜洗菜切菜炒菜，你數數有多少道工序，所以要晚點才能下來。”
小女孩掰著自己短胖的手指數了數，半天也沒數清，憂愁的說：“真的是好麻煩呀，可惜我太小了，幫不了媽媽，我一定要快快長大，這樣就能幫媽媽，還能保護她啦。”
小女孩一臉的憧憬，鹿曉什麽也沒說，只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小女孩卻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依偎進鹿曉懷裏，輕聲問，“姐姐，我不喜歡現在的爸爸，我想換一個爸爸，可媽媽不聽我的，也不讓我跟爸爸說，為什麽呀，我有同學就換了媽媽，既然能換媽媽，為什麽不能換爸爸。”
小女孩眼神懵懂卻又執拗的看著鹿曉，鹿曉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還是滕國飛走過來也蹲下，摸著小女孩的頭溫柔的說：“因為你媽媽不夠厲害，只有厲害的人才能決定換不換，所以你長大一定要變成一個厲害的大人，這樣才能換一個爸爸，讓你媽媽不再受欺負，你能做到嗎？”
“我能。”小女孩從鹿曉懷裏掙脫出來站好，挺著小胸脯大聲說：“我長大一定要變成一個厲害的大人，然後換掉這個壞爸爸，換個好爸爸。”
閆松也走過來摸摸她的腦袋，笑著說：“好，你長大一定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大人，你媽媽就靠你了。”
明明才五六歲的孩子，卻露出一個不符合年紀的堅定的表情。
鹿曉臉上沒表現出來，心裏卻很惋惜，這個孩子真的被她媽媽保護教育的很好，但可惜，她媽媽終究沒能等到她長大。
孩子的精力旺盛，但續航時間短，和閆松玩著玩著就困了，閆松將她抱起來放到屋子裏的唯一一張床上，看著鹿曉說：“你陪她睡吧，我們回4樓去了。”
鹿曉道：“說不一定一會兒就天亮了，你們也別折騰了，沙發上湊合一下吧。”
鹿曉說著進了臥室，但她沒睡，只是在床沿上坐下，靠著床頭，蹭系統的電視看。
果然不出鹿曉預料，一集電視劇還沒看完，天就亮了。
女人也頂著一臉青紫急匆匆的過來接女兒。
小女孩還睡著，鹿曉抱起她遞到女人懷裏，女人趕緊接過來，愛憐的親了親小女孩的臉頰，才笑著跟鹿曉道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鹿曉搖搖頭回了一句不客氣，看著女人的背影走遠。
自從開了這個頭，接下來的幾個晚上，小女孩都會在鹿曉這兒過夜，滕國飛和閆松都會陪著。
幻境裏的時間流速也越來越快，有時候鹿曉覺得累打算瞇一會兒，閉上眼睛前天剛亮，等瞇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鹿曉恍惚的坐了一會兒，問系統過去多久，系統回答剛一個小時。
鹿曉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離猝死不遠了。
比鹿曉進來早的人狀態更差，滕國飛和閆松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陪小女孩玩的時候也開始有氣無力。
就這麽又過了兩個白天黑夜，鹿曉終於有點忍不住了，打算幹點什麽的時候，幻境終於發生了大的變化。
那是一個清晨，天剛亮，鹿曉自覺的抱起小女孩等著一會兒還回去，誰知很久了都沒見到女人，直到中午快要哄不住的時候小女孩討厭的爸爸來了。
鹿曉還是第一次在白天看見他，個子不高，長相普通且老實，臉上帶著愁苦開口說：“我來接我娃回去。”
鹿曉將小女孩掩到身後，問他，“她媽媽呢？”
男人的眼神有些躲閃，但表情卻是憤怒的，大聲嚷嚷著：“她媽跑了，在外頭找了個男人跟人跑了，看我找到她不把她打死。”
小女孩生氣的聲音從鹿曉身後傳來，“不可能，媽媽不會不要我的，你騙人，你是大壞蛋。”
男人生氣的瞪著小女孩，想動手打人，但看著鹿曉到底沒敢，只罵道：“你媽就是跟人跑了不要你了，還不快跟我回去。”
女孩根本不聽他的話，只淚眼汪汪的看著鹿曉，"姐姐，我媽媽真的不要我了嗎？"
鹿曉蹲下身給她擦了擦眼淚，輕聲說：“不會的，你媽媽很愛你，會一直一直愛你，她沒有不要你，她只是被迫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但你要記住，無論她在哪裏，都不會停止愛你。”
隨著鹿曉的話音落下，周t圍的環境突然開始破碎坍塌，像是鏡面一樣，無論是樓，還是人，又或者是藍天白雲，都破裂成一塊一塊的，最終化為虛無。
鹿曉還保持著蹲下的姿勢，但男人和小女孩都不見了身影，她重新回到了那棟廢棄的居民樓，滕國飛和閆松就站在一旁。
兩人起初有些茫然，但很快一臉激動的說：“我們出來了。”
伴隨著兩人的話語，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鹿曉站起身向下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往樓裏沖，而是就站在原地，仰頭帶著覆雜的神色看著這棟樓。
因為才見過，所以鹿曉輕易的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剛才還是個孩子，再見面已經是個比她還要大的大人，鹿曉看著她身穿西裝，精明幹練的樣子，才算明白為什麽幻境會突然結束。
她以為是自己剛才的那段話觸動了厲鬼，原來是它一直等的人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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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曉倒騰了半天才打開行李箱, 她以為會是什麽特別的東西，比如一具嬰兒的骸骨，又或者半具屍體, 在她打開後突然睜開眼睛，沒想到只是一些普通的衣物。
鹿曉將所有衣服都抖了抖, 見確實沒其他東西了, 這才丟回行李箱內, 跟系統吐槽, “這個厲鬼還真貼心，將我弄進幻境還給我一個符合身份的行李箱, 不得不說, 有無限恐怖副本那味了。”
系統沒吭聲, 鹿曉又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實在無聊只得在沙發上坐下，閉目養神。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之際, 一聲慘叫頓時將她驚醒, 伴隨著的還有男人憤怒的吼叫和小孩子尖利的哭聲。
鹿曉很快分辨了聲音的來源, 看向頭頂。
系統也暫停了電視劇, 說, “聽起來應該是6樓的, 5樓沒孩子。”
鹿曉也這麽猜測的, 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腳，然後將腰後的匕首抽出來藏進衣袖裏，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漆黑如墨，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只有走廊昏暗的燈光提供了一點視野。
鹿曉一邊聽著越來越刺耳的慘叫聲和哭聲，一邊謹慎的開始爬樓。
從3樓爬到6樓, 順利的不可思議，就連系統也困惑的說：“這麽好的機會，那厲鬼不弄出點什麽試探一下你的實力？”
鹿曉用空出的左手撓了撓臉頰，道：“可能驚喜在後頭？”
系統不說話了，催促她趕緊去看看。
鹿曉便小心的從樓道踏上6樓的走廊，她第一眼先看到一個孩子，是個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黃色的卡通睡裙，頭發亂蓬蓬的，正捏著衣服哭嚎，這一會兒功夫哭的眼睛都腫了。
除了女孩外，整個走廊空無一人，甚至連個開門聽熱鬧的人都沒有，看起來真是被這個6樓的老趙折騰的怕了。
鹿曉觀察完，才慢慢的走過去，走到女孩面前並沒有蹲下，而是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聲問，“小妹妹，你在哭什麽？”
小女孩像是才發現她一樣，猛的往前一撲抱著鹿曉的腿，哭的直打嗝，“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她快要被打死了。”
鹿曉仔細觀察著她，確定只是一具幻象，才牽住她的手說：“好，我去看看。”
說著用力敲響了門，鹿曉一直敲了很多遍，才聽到屋裏有重重的腳步聲走向門口。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鹿曉戴在手腕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危險感應手環突然開始發燙。
鹿曉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什麽，牽著女孩後退了幾步。
果然，在門打開後，沒有先看到人，而是先看到一把鋒利的菜刀，隨後才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後，就這麽舉著菜刀惡狠狠的盯著鹿曉，“什麽事？”
男人的眼裏滿是紅血絲，神色之間還有些癲狂，怎麽看此時都不太正常。
雖然小女孩只是個幻象，但鹿曉還是下意識將她藏到身後，才看著男人冷漠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家在鬧什麽，你們不睡我還要睡。”
男人表情兇惡的看著鹿曉，還激動的揮舞了一下手裏的菜刀，高聲道：“我在自己家打老婆關你什麽事，你要是看不慣你搬走啊。”
鹿曉冷笑了一聲，說：“打人的感覺很有意思是不是？”
男人沒料到鹿曉會來這麽一句，表情僵住了，正欲說什麽，鹿曉卻已經一腳踹了上去。
無論是幻境還是t現實，她看到這樣的人就厭煩，只會欺軟怕硬的懦夫。
現在是幻境更好，沒有人來拉架，也不用擔心下手重了會被警察逮走，還能順便試探一下厲鬼。
鹿曉一腳將男人踹倒在了房子客廳的地板上，乘著門大開，自己走了進去，然後反手關門將女孩關在了門外。
剛踏進客廳，鹿曉就看見了一個女人生死不知的趴在臥室的地板上，從裸露的小腿上看，傷的應該不輕，最重要的是，這個也是幻象。
鹿曉頓時有些失望，這個厲鬼藏的還真嚴實。
帶著些怨氣，鹿曉將剛站起的男人又踹倒，還將菜刀踢到一邊，這才一聲不吭的開始打人。
男人一開始還不服氣的試圖反擊，嘴上罵的極臟，可很快就開始抱頭求饒，並連連保證以後再也不打人了。
鹿曉又狠狠踢了幾腳，才直起身。
男人此時鼻青臉腫十分淒慘，看著鹿曉的眼神中雖然滿是驚懼，但依然帶著一股怨恨，像是毒蛇一般，準備著隨時撲上來咬一口。
鹿曉看的直牙癢，想了想，匯聚一絲能量在指尖，正準備彈過去，就覺眼前一花，她重新站在了走廊上，小女孩正抱著她的腿求她救救她媽媽，耳邊是熟悉的男人怒罵聲和女人的慘叫聲。
鹿曉懵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幻境的時間被倒退了。
不，不對，鹿曉看著在指尖跳躍的一絲能量，明白過來，這是操控幻境的厲鬼將幻境略微調整了，這是在阻止她對幻境進行改變。
鹿曉猜測著厲鬼的目的，問系統，“統子啊，這厲鬼看起來是真沒什麽殺心啊，目前看是沒有，搞這一出是試探我們？”
如果只是單純的講故事的話，就會像之前的程妍那樣，她們只能看什麽都無法改變，甚至不能靠近。
系統說：“大概吧，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鹿曉也有些無奈了，說：“只能順其自然了，就是不知道在這裏會被困幾天，希望不會太久。”
鹿曉還惦記著她那些客戶呢，特別是餘笑笑，都多久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既然不能做大的改變，鹿曉便將男人又揍了一頓警告他晚上安靜點，就下樓了。
走到四樓樓道的時候，鹿曉意外的碰到了滕國飛和閆松，不禁問，“你們怎麽出來了？”
閆松手裏還握著鹿曉給他的那把匕首，滕國飛手裏也攥了瓶黑狗血，看到鹿曉松了一口氣說：“看你這麽久還沒下來，怕你出什麽事上來看看。”
這就是警察叔叔給的安全感嗎？明知道她有特殊能力，要真出事了他們來也是送菜還願意出來，鹿曉不禁有些感動，笑著說：“沒什麽事，就是上去揍了個人。”
兩人頓時了然，正要開口，突然四樓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這聲音雖然變了調，但也能聽出來有些耳熟。
三個人皆是臉色一變，往四樓他們的住處跑去。
進到屋子裏時裏面亂成一團，黑狗血撒的滿地都是，四個警察分別按著一個人，被按著的人都滿臉恐慌，其中一個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清晰的手指印，像是被誰狠狠的掐過。
鹿曉掃視一圈，問離的最近的蘇開宇，“這是怎麽了？”
蘇開宇按著的人還在用力掙紮，不禁加重了兩分力道，才抽空回答，“不知道怎麽了，這4個本來睡的好好的突然打起來，險些將其中一個掐死。”
被按著的四個人看起來還不太清醒，驚恐的大喊著，“有鬼，有鬼，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看著被嚇破了膽的四個人，鹿曉被吵的都要耳鳴了，不由的揉了揉耳朵，看了一圈抄起一瓶礦泉水將四個人全都潑了一遍。
鹿曉原以為會有點用，誰知道四個人還跟尖叫雞似的，不禁想了想說：“把他們打暈吧，等醒來應該就冷靜了。”
幹這個四個警察都很專業，力度拿捏的剛剛好。
將暈過去的四個人重新搬回床上，鹿曉在他們住的臥室裏看了一圈，果然看到點痕跡，一串極淡的血手印從床底延伸到床頭，想來也不是人幹的。
看來她在6樓的時候，厲鬼來過。
鹿曉看著那串血手印沈思，有點隱約明白厲鬼的心思了。
想通過幻境告訴她們一些事情是真的，但想殺那四個人的想法也是真的。
厲鬼並不是不殺人，只是不想殺他們罷了，對那四個人可是一點都不手軟，但是為什麽呢，僅僅只是因為那四個人不修口德，人品低劣嗎？
鹿曉總覺得那四個人應該瞞了她們什麽。
鹿曉正思考的認真，閆松突然問，“發現什麽了？”
鹿曉一扭頭，這才發現閆松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她身邊，正有點緊張的四處觀察。
鹿曉指了指床下，說：“你看看。”
閆松趴下去，看到血手印後頓時臉色有點發青，道：“那厲鬼真來過？可是為什麽，我們被困在這裏幾天了，為什麽之前沒有來過，今天晚上就來了呢？”
兩個人蹲在床邊討論的時候，其他人也圍在門邊，聞言面面相覷的對視了片刻，蘇向明突然說：“可能是因為……之前晚上都沒有開過門？”
所有人都被這個說法弄的楞住了，鹿曉聽的有些想笑，這個厲鬼這麽尊重隱私的嗎？明明大家都在她的幻境裏，不開門她就真的不穿墻？
鹿曉覺得不太可能，說：“我還是覺得那四個人不止瞞著我們一些事情，可能晚上還說了一些什麽激怒了厲鬼，你們晚上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沒聽到什麽嗎？”
滕國飛說：“你沒來之前他們一直和我們待一屋，不敢自己待著，後來你給分了黑狗血和符，他們今天晚上就四個人待一個屋了，我們只是在客廳裏守著。”
那也就是說，他們四個人很可能私底下說了什麽，但滕國飛他們沒聽到罷了。
鹿曉想著冷笑一聲，道：“那就等他們醒來問問就知道了，不過這四個人還真有意思，給點顏色就敢開染房。”
四個人昏迷了很久，天都亮了，才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
一直守著的雷京喊鹿曉進去的時候，四個人的表情還有些恍惚，呆滯的看了一圈，才猛的想起了什麽，一個翻身坐起來，驚恐的對他們說：“鬼，有鬼，昨天有鬼想殺我們。”
鹿曉儼然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她等著滕國飛他們問話，他們反而看著自己，鹿曉不禁有些失笑，只得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仔細說說。”
經過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描述，鹿曉他們這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
因為接連幾天都一直驚惶不安，所以在拿到黑狗血和符箓後，有了底氣的四個人就困的擠在一起睡了。
最先被驚醒的是醉酒提議探險的楊華榮，他睡著睡著就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視線盯著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站在床頭，彎腰用沒有瞳孔的眼睛盯著他，幽幽的問，“你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找不到她。”
女鬼說著話，還有鮮血不斷的從脖頸處被割開的傷口流下來，一股又一股，很快就浸濕了白色的睡衣，將白色染成了紅色。
楊華榮被嚇的失去了表情，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直到女鬼又問了一遍，“你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找不到她。”才猛的驚醒過來，用尖利的驚叫聲表達著心中的恐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翻下來，想沖出臥室去到客廳裏。
只是在他來到門邊後，那門仿佛被焊死了一般，怎麽打都打不開，而這麽大的動靜，他那三個朋友卻跟死了一樣沒有被吵醒。
楊華榮想過去喊醒他們，只是剛一轉身，就看到那女鬼貼在他身後，臉幾乎貼在他的臉上，幽幽的問，“你看到我的女兒了嗎？我找不到她。”
楊華榮滿腦子都是想著離我遠一點，本能的閉著眼睛拼命揮舞著手臂，想讓女鬼離開，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真的觸摸到了女鬼，他頓時想起來，他的口袋裏有黑狗血。
像是看到逃生的希望般，楊華榮喜出望外的將黑狗血從口袋裏掏出來，動作迅速的打開瓶蓋潑了過去。
果然女鬼被傷到了，那黑狗血仿佛硫酸一樣，潑到女鬼身上開始燒灼融化，那女鬼疼的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楊華榮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突然撲上去狠狠掐住女鬼的脖子，想將她掐死，滿腦子都想著，只要她消失了，自己就能出去了。
然後t就是雷京他們聽到動靜闖進來，看到打成一團的四個人，其中一個被掐的已經翻白眼了。
鹿曉安靜的聽完，在四個人躲閃的眼神中，突然問，“你們昨晚睡前聊了什麽？”
鹿曉雖然語氣平靜，但神情淡漠，手上還把玩著匕首，看著很有壓迫感。
四個人都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楊華榮才支支吾吾的說：“沒，沒聊什麽，就是討論著等出去了，要吃什麽補補。”
“對對，”其他三個人也附和著，“自從被困在這裏後就一直餓肚子，我現在餓的都能吃下去一頭牛。”
鹿曉冷笑了一聲，顯然不信，淡淡道：“你們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厲鬼盯上的是你們，跟我有什麽關系。”說著就站起身打算走。
四個人頓時急了，大聲道：“你不是被請來救我們的嗎？你不能走，你要貼身保護我們。”
鹿曉也不生氣，只覺得這四個人都是蠢貨，到現在了還看不清形勢，轉身表情冷淡的說：“第一，我是被閆松的堂弟請來救他哥的，第二，我不是人民公仆，跟你一樣都是人民群眾，所以沒有保護你們的義務，第三，想要求人至少要拿出態度，你們連個真話都不說，我看著像是傻子嗎還保護你們，自己保護自己吧。”說完不顧四個人色厲內荏的大喊，頭也不回的走了。
閆松他們也跟了出來，一直跟到走廊上問她，“你去6樓有沒有發現什麽，後面打算怎麽做？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鹿曉轉頭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與白天的景象不同，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黑的像一塊黑色的布將整棟樓罩住了一樣，讓人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恐慌。
鹿曉定了定神看向閆松，說：“是發現了點東西，但不是什麽壞事，至少對我對你們不是，除了他們四個，我們接下來沒什麽做的，看戲就行了。”
“看戲？”幾個人都不理解，皺著眉頭看著鹿曉，“將我們這麽多人弄進來困住，就是為了讓我們看戲？”
鹿曉說：“除了告訴我們一些事，也可能是拖延時間，或者它想拿我們當人質用來談判也不一定，反正現在也找不到厲鬼，就順其自然吧。”
“那他們呢？”蘇開宇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裏惶惶不安的四個人。
鹿曉冷漠的看了那四個人一眼，微微傾斜身子靠近身邊的幾個人，壓低聲音說：“這四個人肯定瞞了我們一些事，你們都是專業的，想辦法問出來。”
幾個人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那四個人一眼，片刻後點了點頭。
交代好事情，鹿曉就溜溜達達回3樓了。
在沙發上坐下，鹿曉擡頭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跟系統吐槽說：“統子啊，這次的收鬼之行真沒什麽意思，要打又不打，還跟我玩上捉迷藏了，堂堂一個厲鬼這麽搞有失身份吧。”
系統道：“明知打不過你還上來硬剛，這才是腦子有病吧。”
鹿曉無言以對。
本來只是想休息會兒，鹿曉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了，直到窗外明亮的光線照射到了眼皮上，才被刺激的睜開了眼睛。
在沙發上湊合了一夜睡的有點腰酸背疼，鹿曉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打開門來到走廊上。
看一眼太陽已經升的老高，還有不少人進進出出的似乎是在準備午飯，孩童的吵鬧聲，做飯時散發出來的油煙味，混合在一起帶來的生活氣息，總是容易讓人恍惚。
鹿曉回憶著昨晚那讓人覺得窒息的黑夜，沈默了片刻突然和系統說：“統子，厲鬼生前一定很喜歡白天，很討厭黑夜吧。”
不然不會花這麽多精力將白天塑造的這麽逼真，而夜晚就那麽敷衍。
系統道：“也許是她恐懼黑夜。”
鹿曉想到了昨晚那截她看到的小腿，雖然並沒有看清全貌，但只通過那截小腿就能猜到，小腿的主人一定渾身傷痕累累。
這麽想著，她又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小女孩，聯想到楊華榮說的話，鹿曉覺得破局的關鍵一定是這個女孩。
便回屋隨便吃了點東西，徑直去了6樓。
她敲開了門，來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半長的頭發沒有紮起來，亂糟糟的搭在肩膀上，擋住了側臉，個子不高，身形苗條，皮膚很白，極其白，所以才顯得身體上的傷痕格外嚴重，有些一看就是新傷，有些能看出來是舊傷，不用猜也知道，女人被家暴的時間一定持續的很長了。
鹿曉觀察人的功夫，女人也用一種心如死灰的眼神看著她，平靜的問，“你找誰？”
鹿曉說：“我找你女兒。”
提到小女孩，女人的眼神才有了些波動，警惕的看著鹿曉，語氣帶了幾分質問的道：“你是誰，你找我女兒幹什麽。”
鹿曉笑了笑，說：“來看看她被嚇到沒有，昨晚我聽到動靜上來看看，你女兒被關在門外哭的很傷心。”
女人抿了抿唇，態度瞬間變的柔軟了，似是想起了什麽，感激的看著鹿曉，“昨晚……謝謝你了，我女兒很喜歡你，以後晚上的時候，能讓她待在你那裏嗎？天亮我會來接她的。”
鹿曉挑了挑眉，沒想到女人會這樣說，想了想也沒有拒絕，道：“好呀，我也挺喜歡她的。”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女人又很是感激的道了謝，但並沒有邀請鹿曉進去的意思。
鹿曉也只是找個借口接近一下那個女孩，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多停留，又簡單聊了幾句就告辭走了。
回到3樓自己的屋子，不出所料滕國飛和閆松已經等著她了。
鹿曉打開門讓兩人進去，坐下問，“問出來了？”
兩個人都是一臉憤怒的表情，不同的是閆松的情緒格外明顯，滕國飛努力控制了，只是緊皺的眉頭和帶著怒火的眼神顯示著他的不平靜。
閆松率先開口，說：“問出來了，那四個畜生果然有事瞞著我們。”
聽到畜生這個詞，鹿曉就知道那四個人瞞的事情肯定不小，說不定還和人命有關。
滕國飛道：“我來說吧，楊華榮等四人，在五年內用女朋友的名義做掩飾，數次以灌酒下藥等方式用女友為他們的一些朋友提供性服務，致使兩名女受害者感染HIV，自殺身亡，這次所謂的探險也只是在挑選場地。”
“場地？”鹿曉一臉難以置信。
滕國飛點點頭，“他們每次組織這種聚會都是用探險的名義，畢竟荒郊野嶺，人跡罕至，哪怕有意外也比較好控制。”
鹿曉現在才明白厲鬼為什麽違背報仇的本能，被靈氣激發後沒有選擇蟄伏等待機會，而是暴露了自己，她現在也很想將這幾個王八蛋殺了。
鹿曉搓了搓手指，頭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滕國飛和閆松都看著她，明顯是等她拿主意。
鹿曉努力平覆著心情，分析說：“他們四個人在挑選場地的時候肯定提到了這次的計劃，所以惹怒了厲鬼，導致厲鬼現身想要殺人，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被拉入幻境的，從還能報警就能看出來，我估摸著厲鬼也不太想沾染他們的鮮血，所以最初只是用嚇人的方式，試圖讓他們慌不擇路自己墜樓，又或者通過幻象的方式讓他們自相殘殺，直到你們到來，它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滕國飛點點頭，“是這樣，我們接到報警到達現場後，他們確實分散著站在走廊的圍墻以及窗臺上，他們的精神狀態看著很崩潰，像是不想跳，但又有什麽東西在後面追著他們，不過等我們沖進樓裏後，他們都已經下來了。”
鹿曉聽著笑了，說：“閆松還說正氣沒用，這不就用著了？要不是你們來的快，他們四個都已經是屍體了，你們也不會被困在這裏。”
滕國飛和閆松的表情都有些覆雜，鹿曉也看不出他們有沒有後悔自己出警的太快。
不過人都已經在幻境了，後不後悔也沒用了，鹿曉道：“你們來之前我去了6樓一趟，跟那家的女主人交談了兩句，她將她女兒托付給我，等晚上我就會上去接人，你們晚上要一起嗎？我總覺得這個女孩很關鍵。”
閆松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鹿曉，毫不猶豫的回答，“要，我現在就不想回去了，看著那四個人就煩，等出去了一定第一時間把他們送進去。”
滕國飛也說：“有蘇開宇他們守著，我們在不在無t所謂，晚上就和你一起吧。”
幻境裏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三個人也沒幹什麽，一眨眼的功夫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鹿曉透過打開的窗戶看了一眼窗外，笑道：“估計厲鬼看他們四個也挺煩的，瞧這時間加速大法，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出去了。”
就鹿曉這麽一句話的時間，外面已經徹底黑透了。
滕國飛和閆松被鹿曉的輕松感染，表情也放松了許多。
招呼了一聲讓他們隨便坐，鹿曉就溜溜達達上了6樓。
這次來開門的是昨晚那個小女孩，紮著可愛的雙馬尾，穿著漂亮的黃色小裙子，一蹦一跳的牽著鹿曉的手將她領進了屋，還大方的拿出自己的零食分享，“姐姐你吃，這都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可好吃了，姐姐你快嘗嘗。”
鹿曉拿起一袋果凍撕開包裝，卻沒有自己吃，而是放在小女孩的手心裏，笑著說：“姐姐是大人了，不能搶小朋友的東西吃，不然小朋友會長不高的，你吃。”
小女孩快快樂樂的將果凍塞進了嘴裏，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看的出女人養女兒養的非常用心，雖然自己身在地獄，但已經竭盡所能的庇護著小女孩，將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她。
鹿曉和小女孩玩了一會兒，女人才從廚房裏出來，大熱的天穿著長袖長褲，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一改早上面對鹿曉時的冷漠，此時的表情非常溫柔，笑著對鹿曉說：“你來啦？”
鹿曉點點頭，道：“那我現在就帶她下去玩？”
女人還沒回答，小女孩驚喜的看看她媽媽，又看看鹿曉，有些激動的問，“姐姐我可以去你家玩？”
鹿曉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點頭，“是呀，我很喜歡你，你媽媽已經答應我晚上帶你回家玩。”
小女孩一開始很高興，但很快就擔憂的看向女人，說：“那我媽媽呢，也去你那裏嗎？”
女人蹲下與小女孩平視，溫柔的摸著她的臉頰，淺笑著道：“媽媽也去，不過要晚點去，準備好了晚飯就去，不然你爸爸會生氣的。”
小女孩這才放下心，乖巧的說：“那媽媽你要快點哦，我在姐姐家等你。”
女人笑著點點頭，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臉，才對鹿曉說：“去吧。”
鹿曉便站起身，牽著小女孩出了門。
小女孩對於去鹿曉家做客很開心，一路上都在蹦蹦跳跳，嘰嘰喳喳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姐姐我喜歡你，你是第一個願意請我去你家玩的人。”
“姐姐你在這裏住多久呀。”
“姐姐我們是朋友了嗎？”
“姐姐會一直和我一起玩嗎？”
小女孩的每一句話鹿曉都有問必答。
“我也喜歡你。”
“不知道住多久，不過應該會住很久。”
“我們是朋友了呀。”
“會的，只要姐姐在這裏，就會一直和你一起玩。”
兩人很快回到了3樓，小女孩跟著鹿曉進到家裏，看到還有兩個人嚇了一跳，頓時躲在鹿曉身後。
滕國飛和閆松都從沙發上站起來，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到底還是好奇心很重的年紀，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探頭探腦，看到他們對自己露出笑容，也趕緊擠出一個微笑。
鹿曉笑著將人抱起來，指著兩人說：“這是滕國飛叔叔，這是閆松叔叔，都是阿姨的好朋友，他們都可厲害了，都可以保護你。”
小女孩糾正道：“你是姐姐，不是阿姨，媽媽說讓我喊你姐姐。”
鹿曉無所謂的摸摸她的頭，說：“姐姐就姐姐吧，那你就要叫他們哥哥。”
小女孩看看滕國飛，又看看閆松，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到底也沒說，只是艱難的擠出兩句哥哥。
滕國飛一把年紀了還被五六歲的小女孩叫哥哥，很不好意思，閆松就理所當然了，很快和小女孩玩到了一起。
小女孩一開始玩的很開心，但很快就想起了媽媽，從閆松的懷裏掙紮著跳下地，揪著鹿曉的褲腿問她，“姐姐，我媽媽呢，怎麽還不來？”
鹿曉蹲下看著小女孩的眼睛，溫和的說：“你媽媽要做飯呀，做飯很麻煩的，要洗米蒸米飯，還要擇菜洗菜切菜炒菜，你數數有多少道工序，所以要晚點才能下來。”
小女孩掰著自己短胖的手指數了數，半天也沒數清，憂愁的說：“真的是好麻煩呀，可惜我太小了，幫不了媽媽，我一定要快快長大，這樣就能幫媽媽，還能保護她啦。”
小女孩一臉的憧憬，鹿曉什麽也沒說，只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小女孩卻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依偎進鹿曉懷裏，輕聲問，“姐姐，我不喜歡現在的爸爸，我想換一個爸爸，可媽媽不聽我的，也不讓我跟爸爸說，為什麽呀，我有同學就換了媽媽，既然能換媽媽，為什麽不能換爸爸。”
小女孩眼神懵懂卻又執拗的看著鹿曉，鹿曉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還是滕國飛走過來也蹲下，摸著小女孩的頭溫柔的說：“因為你媽媽不夠厲害，只有厲害的人才能決定換不換，所以你長大一定要變成一個厲害的大人，這樣才能換一個爸爸，讓你媽媽不再受欺負，你能做到嗎？”
“我能。”小女孩從鹿曉懷裏掙脫出來站好，挺著小胸脯大聲說：“我長大一定要變成一個厲害的大人，然後換掉這個壞爸爸，換個好爸爸。”
閆松也走過來摸摸她的腦袋，笑著說：“好，你長大一定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大人，你媽媽就靠你了。”
明明才五六歲的孩子，卻露出一個不符合年紀的堅定的表情。
鹿曉臉上沒表現出來，心裏卻很惋惜，這個孩子真的被她媽媽保護教育的很好，但可惜，她媽媽終究沒能等到她長大。
孩子的精力旺盛，但續航時間短，和閆松玩著玩著就困了，閆松將她抱起來放到屋子裏的唯一一張床上，看著鹿曉說：“你陪她睡吧，我們回4樓去了。”
鹿曉道：“說不一定一會兒就天亮了，你們也別折騰了，沙發上湊合一下吧。”
鹿曉說著進了臥室，但她沒睡，只是在床沿上坐下，靠著床頭，蹭系統的電視看。
果然不出鹿曉預料，一集電視劇還沒看完，天就亮了。
女人也頂著一臉青紫急匆匆的過來接女兒。
小女孩還睡著，鹿曉抱起她遞到女人懷裏，女人趕緊接過來，愛憐的親了親小女孩的臉頰，才笑著跟鹿曉道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鹿曉搖搖頭回了一句不客氣，看著女人的背影走遠。
自從開了這個頭，接下來的幾個晚上，小女孩都會在鹿曉這兒過夜，滕國飛和閆松都會陪著。
幻境裏的時間流速也越來越快，有時候鹿曉覺得累打算瞇一會兒，閉上眼睛前天剛亮，等瞇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鹿曉恍惚的坐了一會兒，問系統過去多久，系統回答剛一個小時。
鹿曉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離猝死不遠了。
比鹿曉進來早的人狀態更差，滕國飛和閆松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陪小女孩玩的時候也開始有氣無力。
就這麽又過了兩個白天黑夜，鹿曉終於有點忍不住了，打算幹點什麽的時候，幻境終於發生了大的變化。
那是一個清晨，天剛亮，鹿曉自覺的抱起小女孩等著一會兒還回去，誰知很久了都沒見到女人，直到中午快要哄不住的時候小女孩討厭的爸爸來了。
鹿曉還是第一次在白天看見他，個子不高，長相普通且老實，臉上帶著愁苦開口說：“我來接我娃回去。”
鹿曉將小女孩掩到身後，問他，“她媽媽呢？”
男人的眼神有些躲閃，但表情卻是憤怒的，大聲嚷嚷著：“她媽跑了，在外頭找了個男人跟人跑了，看我找到她不把她打死。”
小女孩生氣的聲音從鹿曉身後傳來，“不可能，媽媽不會不要我的，你騙人，你是大壞蛋。”
男人生氣的瞪著小女孩，想動手打人，但看著鹿曉到底沒敢，只罵道：“你媽就是跟人跑了不要你了，還不快跟我回去。”
女孩根本不聽他的話，只淚眼汪汪的看著鹿曉，"姐姐，我媽媽真的不要我了嗎？"
鹿曉蹲下身給她擦了擦眼淚，輕聲說：“不會的，你媽媽很愛你，會一直一直愛你，她沒有不要你，她只是被迫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但你要記住，無論她在哪裏，都不會停止愛你。”
隨著鹿曉的話音落下，周t圍的環境突然開始破碎坍塌，像是鏡面一樣，無論是樓，還是人，又或者是藍天白雲，都破裂成一塊一塊的，最終化為虛無。
鹿曉還保持著蹲下的姿勢，但男人和小女孩都不見了身影，她重新回到了那棟廢棄的居民樓，滕國飛和閆松就站在一旁。
兩人起初有些茫然，但很快一臉激動的說：“我們出來了。”
伴隨著兩人的話語，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鹿曉站起身向下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往樓裏沖，而是就站在原地，仰頭帶著覆雜的神色看著這棟樓。
因為才見過，所以鹿曉輕易的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剛才還是個孩子，再見面已經是個比她還要大的大人，鹿曉看著她身穿西裝，精明幹練的樣子，才算明白為什麽幻境會突然結束。
她以為是自己剛才的那段話觸動了厲鬼，原來是它一直等的人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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